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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生魂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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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咧嘴看著我滿意的點了點頭,我疼的感覺身體都要被揉碎一般,好痛好痛,挫骨之痛。

老太婆手中燈,不是煤油燈,而是生魂燈,燈芯撚子就是用九九八十一個陰人的鮮血凝成的血色燈草做的。

原來,她不是把我誤當了嬰靈,她是把我挫骨揚灰做成那鎮壓嬰靈的白色粉末子,只要是被生魂燈照過的人,便陷入死亡禁區。。

我驚恐的看著老太婆伸手準備去掐燈撚子,燈滅即人滅,那燈火偏著撲閃了幾下快要熄滅。

瞪大了眼睛,看著老太婆的身後,李郝然居然站了起來。

他猛的睜開雙眼,死命的盯著老太婆,墨黑的眸子變成了深藍色,渾身散發著戾氣,不像是我認識的李郝然。

他伸手去搶老太婆手中的生魂燈,那老家夥雖然年紀大了,身手很敏捷,一個側身就躲過了李郝然的偷襲。

轉身看著李郝然,從懷中掏出鈴鐺,伸到他的面前搖晃了幾下,李郝然雙眼微頜失失了鬥志,聽著老太婆唱著調調。

我看似情況不對,莫不是李郝然給老太婆控制了,大叫著李郝然的名字,他慢慢睜開雙眼,深藍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神晦暗的嚇死人。

老太婆從袖子裏掏出一點朱砂點在了李郝然的眉心,他眼中的藍色更加深暗,卡白的臉色怎麽看著都覺得詭異。

老太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瞧著我笑了笑,李郝然便朝著我走了過來,我蜷縮在地上只要稍微移動,牽扯的四肢百骸都痛。

李郝然的腳步虛浮,三下兩下就到了我的面前,突然發出嬰兒般的笑聲,我嚇得捂著心口,看來他是被嬰靈附體,猛的朝著我撲了過來,我順勢往後滾了幾下,他沒想到我會閃躲。

我死命的盯著那不遠處的老太婆,她說道,“凡是踩了我的蝕血的人,就沒有可以活著出去的。”

蝕血?莫不是路面上狼藉的水漬?我踩到了嗎?

我猛的低頭看了看,我的白色球鞋早已經變成了暗紅色,褲腳染上了黑斑,我嚇得縮了幾步。

“我是陰差,就算你把我挫骨揚灰,得罪了閻王,你可擔當的起。”我不過就是出言嚇唬嚇唬她,好歹找個人罩著我。

老太婆笑而不語,沖著李郝然使勁的搖著鈴鐺,他再次朝我撲了過來,我哪裏多的開,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冰涼的雙手撕扯著我的身體,我著實被嚇得不清。

胡亂的掙紮著,指甲在李郝然雪白的胳膊上抓出了好幾條紅痕,就是沒見著流血,老婆的咒語越急,李郝然手上的動作用力,我的脖子都快被掐斷了。

老太婆從背後扔了一把小匕首,李郝然反手接住握在手心裏,只聽那老太婆哂笑著說道,“穩當一點,她那副皮囊可千萬別弄壞了,要是做成口袋肯定會被他們羨慕死。”

聽見那人皮口袋,我就一陣幹嘔,李郝然慘白的臉頰突然湊了過來,我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張開的獠牙咬住了手臂,鉆心的疼,疼的我眼淚霎時掉了下來。

他嘴角溢出了鮮紅,我感覺體內緩緩流動的血都聚集到了他的嘴邊,手臂從手指開始慢慢變黑,我根本推不開他,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命喪較尾場,自己找死啊!我摸到腳邊的瓶子,朝著李郝然丟了過去,嘭的一聲瓶子摔碎了。

眼前一黑,我和李郝然被一股大力扇了出去,我捂著被他咬的手臂,一排黑黢黢的牙印子泛著綠光,我趕緊爬了起來準備逃命。

老太婆見著我要逃,扔掉鈴鐺,朝著我飄了過來,看來是要自己親自動手了。

又是一股大力夾雜著海腥味的強風,老太婆的身體被撞飛了出去,直直的摔在馬路上發出一聲悶響。

我驚訝的看著面前那發出怪力的東西,很大,大的遮住了整片天空,鹹濕的海腥味讓我作嘔,依稀能見那好像是閃著光的魚鱗。

臥槽,該不會剛惹上了嬰靈婆,這下又蹦出個什麽,誰知道這青天白日都沒人敢來的較尾場裏,到底藏著什麽秘密?

我查過,網上關於那較尾場一夜之間人去樓空的猜疑都沒有,想必沒人敢深究。

老太婆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底滿是驚慌恐懼,只見她俯下身連磕了三個響頭,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把物件,擱在手心裏小心翼翼的舉到頭頂。

不知眼前是何方神聖,連嬰靈婆都怕了幾分,李郝然朝著嬰靈婆爬了過去,那生魂燈就擱在不遠處,小小的火苗撲閃了幾下快要熄滅了。

李郝然伸手去拿燈,剛觸到生魂燈,嬰靈婆一掌直直的打在了李郝然的胸前,只聽見呲呲呲的聲音,李郝然的身體隨著掌力飛了出去,落在了幾米開外的地上,噴出了一口血。

我想要朝著他奔去,是我要他來陪我,要是他有什麽事情,我也不要活了。

老太婆似乎也受了重傷,心中的寶貝全都散在了地上,她想要去撿,那巨大的尾翼將她卷起拋了出去。

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後,四周濃密的樹層退去,月光也撒了下了下來,我不顧一切的朝著李郝然跑了過去。

他坐了起來,瞇著眸子笑著看我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我又急又氣,眼淚一個勁兒的吧嗒吧嗒的落著。

他將我摟在懷中,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我靠在他的懷中嚇得嚎啕大哭,他嘲笑我就是個膽小鬼,看見幾個影子就嚇成這樣了。

我推開他,驚恐的看著他,問他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完全不知道,我們剛從生死線上過來。

我慌忙的按著他的胸膛,急急地問他疼不疼?他疑惑的搖了搖頭,噙著笑意揪了揪我的鼻子,“小丫頭,想占我便宜,直說嘛!”

我的手還擱在他的胸膛,尷尬的推開了他,臉頰火辣辣的燙到了耳後。

經過我再三盤問,他確定自己身體沒事,還準備給我跳上一段,我才安心,難不成剛剛要害我的李郝然,只是被嬰靈婆控制的幻影?

我搖了搖腦袋,一片靜謐,月光傾瀉依稀可以瞧見前方。我伸手掏了掏手機,觸著荷包裏的東西,吸了一口冷氣。

我拽著李郝然就往回走,叫他不可以再提跟較尾場有關的任何事情,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較尾場太邪門。

一路上,我總覺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我每每回頭身後空空如也,自己都覺得有寫神經質了。

我回到家,第一時間就是反鎖在房間裏,掏出了荷包裏的東西,一個黑色的錦盒,我握著這個突然出現在我荷包裏的東西,在房間裏焦急的打著轉兒。

不知道該不該打開那個盒子,要是告訴了奶奶,她定然知曉我去了較尾場,還不把我打死才怪。

我咬了咬嘴唇,掰開了那個黑色的錦盒,裏面沒有我預期的妖怪,上面是一張小小的絹帕,絹帕下面壓著一顆白色的像是珍珠。

我打開絹帕,上面寫著一排字,“李郝然一個月死期將至,帶上錦盒去找八號當鋪,可救他一命。”

我嚇得扔掉了絹帕,心突突的跳著,到底是誰?為什麽會說李郝然死期將至?

八號當鋪?那個木牌子?心亂如麻!

我特地去看了李郝然,他精神抖擻和之前沒什麽變化,那雙深情的眼睛迷得我氣暈八素,我揪起的心放下了,想和肯定是誰惡作劇,便沒再註意。

幾天後奶奶匆忙的叫我過去,說是這些日子不要亂跑,說是村子裏出了怪事,恐怕不得安寧了,還要加緊操辦我跟李郝然的婚事。

我見村子裏的人在議論便湊了上去,原來村子裏又出了命案,聽說斃命的那和其他幾個人在村口的小槐樹下鬥地主都還胡蹦亂跳的,傍晚回到家就不行了,家裏發現的時候,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我聽著越發的覺著玄乎,怎麽可能有這麽湊巧的時候,莫不是那人吃錯了什麽,聽說那人死的時候,眼睛鼓得圓圓的,像是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給嚇死的,眾人皆是嚇得臉色難看。

有人突然說在當時在那死去的人脖子上發現了一個火的印記,我腦海中閃現過阿婆和斌子的手腕上的印記,莫不是?

李郝然叫了我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了來,見他笑瞇瞇的走了過來,我縮了縮脖子,跟著他離開。

他送我回家的時候,執意要背我,還叫我不要去聽那些不吉利的事情,要我好好準備一下做他的小娘子,我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撓著他的脖子逗他。

等等,那是什麽?我伸出的手楞在了原地,眨巴了幾下眼睛,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是一時看花了。

李郝然見我沒說話,叫了叫我的名字,我傻兮兮的應了一聲掩飾著慌亂,心底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我在李郝然的後脖頸下方看到了火焰的標志,不是紅色的,而是墨黑色的,我情不自禁的身後摸了摸,除了顏色和我看之前看的一模一樣。

絹帕上那句話,一個月死期將至?莫不是等到印記變成紅色就是斃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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